近來台北市長選舉議論滬台雙城論壇的意義及價值,引發各政黨爭辯。回顧2010年從國民黨籍市長郝龍斌首次揭開序幕以來,至台灣民眾黨籍市長柯文哲主政八年,雙城論壇可謂是兩岸城市交流最具持續性、穩定性對話及合作機制,從而產生典範學習效應。國民黨籍市長候選人蔣萬安公開倡議,若其當選將續辦論壇;民進黨籍候選人陳時中則提不排除續辦,待評估是否符合民主自由原則,始決定是否續辦。
滬台透過相互學習提升治理成效
受到2020年以來新冠病毒影響,連續三年論壇皆以視訊方式辦理,儘管規模或有縮小,但這也是滬台兩地在兩岸關係低迷及螺旋敵意上升下,仍願意堅持持續舉辦。蔡英文執政以來,因拒絕承認「九二共識」,致雙方暫停對話協商機制及管道;此論壇發揮著溝通對話功能及營造兩岸和平氛圍。尤其在民進黨當局反制下,柯市長及台北市政府承受來自泛綠執政聯盟質疑,最終導致柯原與民進黨緊密合作關係瓦解分裂,其中兩岸路線是主要分歧之一。
國民黨主政台北市時期,兩岸當局立基於「九二共識」的政治基礎,共同舉辦滬台雙城論壇;柯文哲也因表示,充分「理解與尊重」大陸當局對「九二共識」堅持;原本「一個中國不是問題」。在「兩岸一家親」共同基礎上,雙城論壇成為兩岸溝通及協商的最高級別會議,強化滬台競爭力及地方治理品質。
首先,滬台兩地透過相互學習,提升地方治理成效。上海觀摩學習台北市政府1999市民當家熱線、快速補辦身分證件等,提升其行政效率。自2010年雙城論壇閉幕後,上海虹橋機場與台北松山機場實現直飛,利於形成「滬台一日生活圈」。後滬台兩地公務人員赴對方城市進行「在崗學習」,上海市居委會主任與台北市里長互相參訪,兩市民政、社政機構學習對方養老照護經驗。
新冠疫情爆發前,兩地因交流頻繁,參與主體和形式、探討領域日漸多元。目前台北市大數據中心在防控疫情發揮作用,據報載係源於2019年柯文哲至上海參與雙城論壇,因參觀浦東新區城市運行綜合管理中心運作,回台後即開始籌建。此不啻顯示兩岸城市治理課題,是可能跨越政治及意識型態藩籬,邁向良好地方治理品質,真正回歸民眾意見、需求及權益。
上海借鏡台北推出最嚴垃圾分類
其次,奠立兩岸城市交流之榜樣學習基礎。總計滬台雙城論壇平台已簽署39項交流合作備忘錄,本屆將再簽署3項協議,共達42項。此涉及諸多民生、文化、教育、社會、經濟及環保領域課題。論壇已成為兩地間建立最重要的機制化交流平台,推動兩市經濟、文化、城市建設、跨域治理和基層交流,提供未來兩岸城市治理借鏡學習經驗及典範。
雙城論壇由滬台兩地政府輪流舉辦,已成為兩市間重要的機制化交流平台,藉此探討和交流城市發展經驗及所遭遇問題,拓展各領域合作,提升城市競爭力及治理品質。每屆論壇主題和內容皆盡量貼近民生,近年來則偏向綠色低碳、環保生活及醫療相關議題。雙城論壇所涉及議題並非「高階政治」議題,如政治自主性、安全及外交國防;而是涵蓋民生、經濟、社會及文化、環保等多元領域,屬於「低階政治」議題。
再者,借鏡台北市的垃圾分類成功經驗。2018年時任上海副市長的周波赴台參與論壇,借鏡台北市的垃圾分類成功經驗,達到垃圾減量與資源回收的效果。上海市政府通過《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條例》,並自2019年7月1日起正式執行「史上最嚴格」垃圾分類,包括乾垃圾、濕垃圾、有害垃圾與可回收物四大類。一般民眾混合亂倒垃圾,最重可罰人民幣200元;公司、機構等機關單位混裝混運垃圾,最高可罰人民幣5萬元。
續辦論壇體現兩岸命運共同體
最後,借鏡流域共同治理創造河岸景觀。2018年至2020年期間,上海市政府整治水域包含蘇州河和黃浦江在內,打造美麗河岸景觀,打通河濱長廊和水岸綠地,為市民建造親水空間,此流域治理思維即源自台北市政府對淡水河和基隆河水岸公園設計之啟發。這些河岸景觀整治,融入人文、藝術、健康及休閒元素,刺激城市活力及改變面容。
總結而論,兩岸當局因缺乏正式對話及協商,易造成誤解、敵對,致雙方關係陷入惡性循環中。續辦論壇標誌著滬台兩地政府植基於兩岸「公民社會本位」,展開對等、互惠及和平交流,體現「兩岸命運共同體」精神。這種溫和柔性中道力量,排除「抗中保台」路線掣肘,為兩岸僵局提出解套方案,發揮混沌理論中「混沌吸引子」的「蝴蝶效應」。柯文哲作為台灣民眾黨主席及台北市長,因認同「兩岸一家親」,得以進行兩岸城市交流,展現其兩岸議題治理能力。
(柳金財/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