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合一選舉各界多數都聚焦在新竹市、台北市、桃園市上,基隆市是因為延續民進黨八年執政,而苗栗縣,則是由於遭逢國民黨分裂,讓民進黨有史以來第一次有機會翻盤、首次有望漁翁得利、贏得這個想都沒想過的超藍縣長席次。苗栗縣受到關注,更因為柯文哲與鍾東錦的會面,加大戲劇張力效果,也因此外界看戲看熱鬧的成分遠大於勝負影響。原本應該就僅止於此,畢竟相較其他縣市的膠著廝殺程度仍略遜一籌。但,一場聯合大學舉辦苗栗縣長候選人大學生問答卻成為火藥引爆,而這場如同火災閃燃(Flashover)一樣的災難,讓民進黨意外重傷,衝擊最大的就是民進黨自認為向來總是力挺自己的年輕選民們!
說出民進黨支持者內心的話卻燒心
還原這位民進黨苗栗縣長徐姓候選人十一月初到聯合大學參加座談會的過程,大學生問到有關網軍、疫苗還有林智堅論文等議題,民進黨候選人徐定禎直球對決指出,「這個就不要再亂了啦」「一直罵自己的執政黨、政府是怎樣」「一直汙名化我們政府,你去中國住住看啊」「一堆人論文也都有問題,天下文章一大抄,天下烏鴉一般黑,大家都在抄啊」這位民進黨候選人犯了什麼大錯?其實沒有!就只是把長期以來,從死忠支持者、側翼網軍到民進黨人的慣用反擊用語,或純粹的心理話說了出來,就是如此而已。
這位候選人或許十分訝異?明明說出的就是代表民進黨支持者的內心話,是民進黨面對所有對於民進黨不友善言詞時的標準回應!但延燒兩周不止後,徐定禎競選總部仍舊不得不發出相關應對說法表示,「到聯大學生會演講是兩周前的事,不知為何忽然被大量炒作?」「當天只是客觀陳述想法,但他自認不是善於言詞的人,講話不好聽這部分要想辦法改進。」但話鋒一轉就轉向競選對手,進入選舉攻擊模式,他說言語傷人是一回事,但是「選我,至少不會用刀槍傷人」「有人可能講話幽默,跟你笑嘻嘻,但檯面下可能會捅破你的肚皮」「我選上縣長,講錯話你可以批評指教,黑道選上縣長,講錯話,縣民如果敢批評,就會被人指教」一整個發生始末到反守為攻的回應過程,「是因為不擅言詞而認錯改進,重點在於對手壞透了別被騙了」以這一套民進黨式邏輯要年輕人認帳買單,但也確認了民進黨對年輕人以及支持者的「皮皮」風格論述。
徐定禎因網紅女兒獲國民岳父封號
當然,這位民進黨候選人受到網路關注、保有網路熱度,還有來自被網友冠上「國民岳父」的因素,顧名思義就是有位網紅女兒。九月份中秋連假期間,女兒當起助選小幫手陪跑行程,由於女兒亮麗外表引人注目,而這位女孩「里唯」是名模特兒,在Instagram擁有近十萬粉絲追蹤,不少網友大讚漂亮又可愛,徐定禎因此有了「國民岳父」新封號,讓這位第二度參選苗栗縣長的民進黨候選人,在網路意外獲得居高不下的討論熱度。也因此,很會選舉的民進黨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打鐵趁熱加以運用。十一月十六日民進黨推出一支名為「幸福來自對的選擇!」新廣告影片,訴求回家投票、為家鄉做出對的選擇。主角當然就是該候選人女兒,廣告內容由該女主角旁白並入鏡演出,重點從「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說:不關心政治,就等著被糟糕的人統治。」起始,並從影片中影射了所謂有哪些「糟糕的人」。整個選戰軸向十分明確,就是回家投票、用選票拉下他們影片上所點名指稱糟糕的人。
只不過,這次民進黨可說是完全踢到鐵板,影片一上架完全不如民進黨期待,幾乎一面倒開罵,負面酸諷遠遠大於正面力挺。斥責留言放在兩個重點上,一是反問主角父親在座談會傲慢斥責輕人的圖片文字,二是糟糕的人根本就是民進黨。下方留言有「本來沒有很想回家投票,但看到這影片,我決定回家投票了,但不是投給你們」「很好!知道自己執政糟糕!」「一直提醒我們正在被這個糟糕的執政黨統治著!」「說得太好了,為了自己的幸福,一定要下架民進黨」「開頭第一句太好了,我一定會跳過民進黨」「看完這影片更堅定要拉更多票投其他黨」。這樣計畫趕不上變化的意外發展,從徐姓候選人到民進黨應該都始料未及吧?
民進黨擅長推出年輕人的催票廣告
確實民進黨很會選舉,除了很會出怪招之外,最重要的是擅長推出以年輕人為訴求的催票廣告,讓民進黨在收攏年輕選票的能力較其他政黨強而有效!回顧過去,民進黨委由知名導演拍出許多訴求年輕人投票的廣告,二○一二年「站上你家頂樓」、「起身出發回家去」,二○一六年的「這一刻」、「故鄉在召喚」,二○二○年的「大聲說話」,二○二一年以歷史影像感性訴求投下四個不同意公投票,都能有效拉高年輕選票目標,讓許多僅占相對多數民進黨政黨支持率的縣市,最後都突破民進黨得票天花板甚至得票過半。年輕訴求影片總成為民進黨最終催票的最關鍵素材,但本次似乎出現逆風反噬的意外?
選前幾天,許久未站上第一線的民進黨副秘書長太陽花領袖林飛帆,為了十八歲公民權複決同意票再次出現陪同拜票,並呼籲其他在野政黨別打假球。為了主張催票是沒啥問題,只不過適逢大學生不滿以及王世堅槓上網軍側翼之際。林飛帆的助攻,或許推波助瀾鼓勵年輕人出來投下公民權同意票、推高投票率的同時,反而讓年輕選民趁機把對民進黨的執政不滿,順便投給非民進黨的候選人?
國民黨早失去年輕人支持,只有更壞、未見好轉,也無怪乎民進黨總是老神在在。但若不懂引以為鑑,讓年輕人有被頤指氣使、想用就用、用完就丟的感受,屆時年輕人決定掉頭而去的時候可就很難再挽回了!(王凱民/前立委法案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