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通過小三通階段式復航,適用對象為金馬地區民眾及大陸籍配偶,預計於一月七日至二月六日實施,卻未納入台商中轉,此種分階段式措施固然是循序漸進、滾動式修正;然則實為半套式改革。如同邊境開放後,唯獨離島尚未開放。疫情指揮中心指揮說詞是,金門僅有一個醫院,職責為負責離島上居民醫療與防疫,外加的負擔恐對醫療量能造成嚴重衝擊,尤其大陸疫情時續升溫,經多方考量始做出此決定。
民進黨試圖在無九二共識下協商
小三通已停擺三年,距春節僅剩一個月,金馬民眾約七八成比例支持開放小三通,陸委會十二月廿二日在行政院會報告「金馬地區民眾春節交通項目」,會後宣布重啟「小三通」,第一階段將以金門、馬祖民眾優先。此前金門縣立委陳玉珍、準金門縣長陳福海和連江縣長王忠銘齊赴廈門與大陸官員溝通,聲稱大陸方面支持小三通盡快復航。一石激起千層浪,「小三通」航線復航爭論,重新再度回到兩岸民眾的視野。
首先,重啟小三通的關鍵在台灣。民進黨政府提出「政府對政府模式」協商,國台辦則曾表示,恢復福建沿海與金門、馬祖地區的直接往來,大陸方面沒有任何障礙。只要民進黨當局撤除自己設置的障礙,「兩岸相關業者」就可以根據兩岸民眾實際需求處理航班等具體問題,金廈兩地通航就可以恢復正常。
民進黨所提出政府與政府協商模式,在兩岸無「九二共識」前提下,難以恢復兩岸兩會協商,更遑論政府對政府協商。大陸當局所提「兩岸相關業者」協商模式,則屬於兩岸非政府組織協商,相當有彈性,破除民進黨在沒有「九二共識」前提下,提出政府模式協商。民進黨試圖運用小三通議題,在無「九二共識」的政治前提下,恢復兩岸兩會、國台辦與陸委會協商。
小三通成為民進黨抗中保台手段
其次,小三通未全面開放避免金廈成為共同生活圈。民進黨擔心隨著金馬與大陸之間的經濟、社會、文化交流日益密切,恐導致大陸對金馬產生向心力,強化對台灣的離心力。因此,通過限制「小三通」全面開放和限制金廈大橋興建,避免金馬與福建融合發展。同時,限制小三通成為民進黨反制大陸對台政策及實施「抗中保台」的籌碼手段。
目前金門地區已由退黨之前民進黨縣黨部主委陳滄江成立非政府組織,促進推動金廈大橋興建聯盟組織,並運用民進黨長期所推動的公民投票表決的方式,表達金門民眾對於民生議題的態度和觀點。無論是小三通或興建金廈大橋,皆有利於建立金馬地區扮演緩沖區角色 ;同時強化金門和馬祖民眾的權益維護與發展,對台灣安全也會帶來助益。
最後,離島地方政府可將「小三通」議題納入兩岸城市交流,採用地方政府協商或民間協商的方式,避免兩岸政府沒有「九二共識」的困境。民進黨政府對全面開放「小三通」議題,採取限制性的措施,只會降低離島民眾的民進黨政黨認同,產生疏離感更加離心離德。兩岸之間關於大小三通甚至是「新四通」 討論 ,皆應回歸到公共政策理性思辨及論證,讓金門馬祖成為兩岸融合的橋梁,而非兩岸對抗下犧牲者。
以公投推小三通及興建金廈大橋
值得關注是,未來金門地區的政治人物,無論是新上任的縣長陳福海、前任縣長楊鎮浯與前民進黨縣黨部主委陳滄江,已能逐漸整合協調產生一致行動,發揮「統一戰線」策略合作夥伴關係及公私協力關係,催生離島居民集體意志,運用公民投票的方式展現對「小三通」復航及興建金廈大橋之縣民總意志。而由離島跨政治勢力及公私協力夥伴關係所推動小三通或新四通,勢將對民進黨執政中央政府產生權力衝撞及政策挑戰。
民進黨政府解釋由於台商中轉時,須經金門與馬祖,若發生旅客產生發燒、呼吸道癥狀甚至確診,將被滯留在金門。然金門負壓隔離病房有四床、加護病房時床與專責病房廿三間,這將會造成嚴重醫療與防疫負擔,將產生後送或無法安置的問題。這些說法固然並非完全沒道理,但也凸顯離島醫療資源匱乏,及因應新冠疫情措施並未到位完善。
此次小三通春節交通專案,以金馬地區民眾和陸配為限,若台商要返台則須透過空運,目前兩岸間僅四個航點,包括北京、上海、成都與廈門,此無形中也造成台商台生台師台幹返鄉不便,政府以離島醫療資源不足難以負荷,恐難以取得公眾認可。古云:「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將近三年新冠疫情及號稱超前部署,防疫國際模範生怎奈束手無策,陷入不可治理困境呢?
(柳金財/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