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在九合一地方選舉挫敗後,黨內紛紛提出調整兩岸論述之議,副總統賴清德倡議「和平保台」,但卻認為無論是「抗中保台」或「抗共保台」皆是手段,其因在於大陸未放棄武力解決台灣問題。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元旦講話,重申倡議「兩岸一家親」;新任國台辦主任宋濤在《兩岸關係》雜誌刊文,重申「和平統一、一國兩制」,強調「九二共識」、「一中原則」、國家統一,及兩岸融合與交流合作,「反獨促統」及「融合促統」成為對台政策雙主軸。
兩岸領導人藉新年賀詞互送善意
值得關注是,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新年賀詞對台講話,其態度展現相當緩和。蔡英文總統即宣稱:「我也注意到他(習近平)是用一個比較和緩的方式來表達,但我要提醒,台灣周邊軍事活動,並無助兩岸的關係,也無助於區域的和平穩定。」蔡英文則呼籲大陸當局,台海和平穩定是區域內各方的共同責任,也是所有人的共同期待,戰爭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選項。與先前批判大陸態度有所軟和,同時也表達近來大陸升溫的疫情,只要有需要,基於人道關懷立場,台灣願意提供必要協助。
蔡英文兩任執政致兩岸關係倒退二十年,兩岸敵對比陳水扁執政時期更為嚴峻。若是三年前兩岸疫情爆發後,雙方善於運用「災難政治學」、「防疫政治學」的精神及理念,將有助於培養兩岸人民親善關係,不致於升高兩岸當局及人民敵意。儘管蔡英文認為習近平元旦對台講話頗為緩和,大陸對台政策有展現些許誠意及善意。然若要真正化解兩岸敵意,仍需回歸「兩岸一家親」、「九二共識」。
首先,大陸建立對台及國際統一戰線,加強反獨及反幹涉。大陸當局堅持「和平統一、一國兩制」方針,強調在「一個中國原則和九二共識基礎上,與台灣各界有識之士就兩岸關係和國家統一開展廣泛深入協商,共同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推進祖國和平統一進程」。這顯示未來大陸對台政策會越來越強調「促統」,不僅在台灣社會內與願統力量形成策略性統一戰線,加強反對台獨力度;同時,也會在國際社會形成與支持「一中體制」的國家建立國際統一戰線,台灣面臨國際活動空間也會遭到壓縮。
兩岸有九二共識方利於和平保台
其次,倡議認同「兩岸一家親」成為兩岸交流的最基礎共識。兩岸當局若能回歸到「兩岸一家親」、「九二共識」,雙方就具有「基礎共識」,不致於導致兩岸敵意如螺旋上升。強調「兩岸一家親」意味著民族文化共同體建構、中國現代國家建造及國族主義建構,從文化共同體、經濟共同體建構到形塑政治共同體。
「兩岸一家親」意謂著兩岸同屬中華民族,具有共同中國人同種同根同文同源關係,其對台政策則是強調兩岸融合促統,透過兩岸文化社會經濟交流及合作,形塑中華國族認同。只有在此認識下,台灣社會提高「中國認同」、「中國人認同」及雙重認同,始有「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前提。故「兩岸一家親」,可謂是兩岸雙向交流融合的社會基礎。
再者,兩岸當局間具有「九二共識」政治基礎,方利於「和平保台」。馬英九執政時期,兩岸具「外交休兵」共識,台灣無斷交任何邦交國,仍保有二二個及參與三個國際組織,包括世界衛生組織、國際刑警組織及國際民航組織大會;保有七個以中華民國為名稱駐外辦事處;同時大陸社會武統聲浪並不高,兩岸社會彼此認同,大陸民眾認為台灣最美麗風險是「人」,彼此敵意甚低。民進黨政府若承認「九二共識」,反而更能維護台灣安全及拓展國際活動空間;促進兩岸雙向交流與合作關係。
最後,民進黨政府隨著「抗中保台」路線及「聯美抗中」戰略飆漲,並與美國印太戰略彼此相耦合,恐致兩岸關係陷入更高度衝撞。解鈴尚需要繫鈴人,蔡英文若接受既有良好政治基礎「九二共識」,就能將兩岸關係拉回既定軌道,此方為台灣避戰之道。「九二共識」為國民黨政府執政時期陸委會主委蘇起所創,但大陸也不忌諱是台灣方面所提出而接受,然台灣內部政黨因政治輪替,從而不承認「九二共識」政治基礎,釀成兩岸關係嚴重倒退,實得不償失。
選舉印證抗中保台邊際效用遞減
伴隨著去年二月俄烏戰爭爆發,致台灣民眾產生「烏克蘭情境效應」,強化兩岸對話協商渴望;及八月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訪台,解放軍圍台軍演,台灣安全風險系數增加。十ㄧ月九合一選舉,民進黨倡議「抗中保台」路線,進行集體動員操作「亡國感」,選舉結果印證其邊際效用遞減。民進黨若要「保台」,必須說服大陸當局不以武力解決台灣問題,但大陸已公開宣稱絕對不會做出宣布放棄武力的承諾;並言及這是針對極少數頑固堅持台獨分裂主義者。
二0二三年來臨之際,民進黨政府送給台青年一份「難以承受的輕」之新年禮物,即服兵役時間將於二0二四年起由四個月延長至一年,為台海可能發生戰事做準備。自蔡英文就任以來,不僅拒不承認「九二共識」、「兩岸一中」;更是宣稱「對岸鄰國」、「兩岸互不隸屬」。同時,倡議「抗中保台」路線及「聯美抗中」戰略,與美國印太戰略相連結。無疑地,這將刺激大陸民族主義及愛國主義,致兩岸關系惡性循環、敵意螺旋上升。民進黨政府若要達成「和平保台」目標,必須揚棄台獨路線,方能克竟其功。(柳金財/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副教授)